■文/包贵韬(策展人、艺术评论家)
作为职业艺术家,张双凤有三张重要的名片,一是她立足鸭绿江畔、辽东边地、吉祥满乡宽甸的文化土壤,倾力创作的人物画。其中或工笔或写意,以连续三届入选全国美展而确切艺术价值。二是牡丹题材花鸟画创作的个人化、符号化探索。牡丹题材创作,难出如意,既要表现吉祥富贵的国花境界,又要确切个人艺术语言。应该说数十年探求,张双凤笔下的牡丹,有了自己的样貌和内涵。三是鸭绿江画院院长的身份。作为一个集合白山、通化、丹东两省三市艺术家、立足鸭绿江流域文化背景的地方画院,在张双凤的带领下,不断拓展艺术交流空间,打造有影响力的地域文化艺术品牌,积极参与大型艺术慈善拍卖,闯出了书画院创作交流、鉴藏推广的发展之路。
张双凤尽管客居京华,但根在鸭绿江右岸。在人物画创作方面,她作品中呈现的文化基因、文化积淀,都是深植于辽东边地那个吉祥满乡。这让我想起著名画家刘小东的话:“当你迷茫时,想想自己的童年。”客居艺术界喧嚣一片的京华,张双凤依旧清晰并坚持自己的艺术表达,未曾迷失艺术个性,显然与鸭绿江右岸辽东故地给予她的文化滋养和深刻烙印息息相关。事实上一个地方艺术家的影响力,也正是建立在“其方言系统所搭建的地域文化视角和人文语境”之中。这种艺术创作层面的非主流,恰恰是艺术史关键性的个体确认和文化识别。
张双凤的花鸟画创作,主要集中在牡丹题材的偏好上。但是,已然很难有艺术突破的国花国画创作,对于张双凤而言,却找到了自己的个性化“语言系统”,使她可以确切地表达性情。逸笔简狂或许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了她这一题材创作上的突破。画牡丹易俗,画者往往以艳俗来表现牡丹的雍容华贵。很难能理解盛唐之际牡丹的象征意味。也很难理解白居易说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的境界。而张双凤画牡丹,从牡丹作为植物的历史切入,对其出身、生长、品种、了如指掌,进而对牡丹自盛唐以来的人文梳理了然于胸。有这些支撑点,作为艺术家便可率性而为,画出自己的、内心的牡丹了。所以,她创作的牡丹作品,既有人文层面的探索,又有植物性状的关切,更有艺术家性情的舒张,如此一来,很多人喜欢她的牡丹作品就不奇怪了。
张双凤画牡丹,尺幅巨者,丈八以上,为大型公共空间而作,作品表现牡丹这个题材寄寓于盛唐风韵及国色风骨。小者盈尺成扇,表现牡丹题材创作的布衣风采、人文旨趣。她在语言层面不断拓展着这一题材的边界,通过个人化、个性化来植入画家的性情和感悟。在她笔下,有时候此牡丹已非彼牡丹,是张双凤,是直觉加感性和率真。当下是以艺术市场论英雄的时代,坚持个人化而不失落于市场的同时,还能够以学术的价值引起市场的关注,张双凤做到了。
有时候,地方艺术家的身份确认会迷失进入所谓主流艺术界的不懈钻营之中。事实上地方艺术家恰可以置身事外,拥有一个绝佳机会,即旁观者的超然。但这一境界需要极深的领悟,客居北京并以艺术创作为生的张双凤,差不多明了此种三味。所以,作为远离故土的地方艺术家,终于花开墙外,熠熠生辉。打开了一片自己的天地。与诸多终老故里,常作井底蛙鸣之辈比较起来,她不但成功保有地方艺术家的身份,使之不会湮没于地方艺术史;同时也以确切的艺术态度活跃于喧嚣之地——所谓艺术界。有了更大范围的认知和认可。如果置业购车,定居京城并有一个相当层次的艺术界圈子,算是“京漂”的成功。那么张双凤做到了。我倒觉得,此事并非极难,极难是坚持个人化的艺术风格,并以地域文化的滋养而茁壮,没有被五花八门的艺术界所“调教”。而同样作为地方艺术家最终迷失方向而沉沦的,应该不在少数吧。
张双凤的艺术创作正值盛年,作为艺术之路进程清晰的艺术家,作为坚持艺术理想不为“潮流”左右的艺术家,自然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