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近二十年中国美术界之现状,我已久不写美评了,不敢,也不愿,想必大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对黄智程先生是例外。一,他是认真画画的,辛勤耕耘又陶醉其中;二,他在坚持他的梦想,千回百折而义无反顾;三,他知道路该往哪走,高瞻远瞩意识超前。所以,我这篇对他的叙述也分这三个部分: 一,激变时期的百变人生;二,从黄宾虹到黄智程;三,传播中国画的践行者。
其中,有的是我亲身所历,有的是我个人见解,有的是我依资料推测。
一、激变岁月里的百变人生
1984年,我从浙江省教育厅辞职出来开办公司,到灵隐寺洽谈寺院修建工艺项目,当时黄智程先生是杭州市佛教协会的艺术监理,于是我们相识了。
在解决了如何在大殿顶上安装大圆镜的技术难题之后,我们海阔天空地聊艺术,最后焦点集中在了黄宾虹身上。我拿出几张歙县文化馆叶观林先生的仿黄作品,他仔细端详一会后轻轻的说了声“不到位”。又拿来几张自己珍藏已久的宾老真迹,于我观赏。不想他竟然将其中一张花卉立轴珍品转让给了我。后来安徽省政府一位领导对此画爱不释手,再三请索,只好又转让于他。
他当时除了经办寺院艺术业务之外,还成立了业余美术校,聘请陆俨少等浙江美院(现中国美术学院)教授任教,他自己则又教又学,培养了很多出色的美术新秀。后来都成为各地方的美术骨干,有的更成了名人名家。
灵隐寺距栖霞岭不远,每逢假日,黄智程总要去看看黄宾虹故居,邀上叶少珊、余任天、王伯敏等黄门弟子,小聚半天,一同摩挲老人的床榻几案,回忆老人的琴剑风流,缅怀老人的音容唾咳,感受老人的气度神情。
黄宾虹学生、著名史美术史论家王伯敏为黄智程示范
人生无常,我的公司被强令关闭后,曾想遁入空门。而黄智程先生却办起了公司。居然很成功,搞出不少发明专利,发展到了国内不少地方还有新疆,甚至在国外乌兹别克斯坦也创办了合资企业。
但同时他画技大进,真有“转折如意,万毫齐力”之概,原来他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在中国美院进修毕业了。
以后,他每次回杭,总是来去匆匆,不是签合同,就是催货单、汇票。一次,还带了一批乌兹别克的外籍员工回杭,都是青年才俊。他对我说:“想把公司的业务逐步移交给优秀职员来管,自己脱出来,潜心画画。”我为他的这份执着所感动,也为他既要办公司,又要画画,如此心分两头而担心。
再后来,他把公司的日常事务移交给接班人,自己赴京进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国家画院学习了。得遇名师益友,得师名山大川,几十年厚积,吹尽黄沙,终于“还丹九转道初成”,技艺上有了质的飞跃。
国家画院杨晓阳院长与黄智程艺术切磋
“智者不惑”,在激变时代,智者总能找到成功之路。春秋战乱中,范蠡进则为国士,退则为商圣。清末剧变中,黄宾虹早年为革新志士,晚年为国史大师。职业不同了,而初衷不改。
我有时开玩笑对他说:“黄宾虹,(一直来我们都这样雅谑)你真像黄宾虹。宾老早年在老家经营田庄很成功,画画也很成功。你呢,做生意成功,画画也成功。”
他说:“我做生意是为赚钱,赚钱是为学画画。“
原来如此!有这样一个崇高目的,公司怎能不成功呢?
二、从黄宾虹到黄智程
黄宾虹无疑是中国近代美术史的一座高峰,一个宝库。他对中国美术的理解,作品寄寓之高远博大,气韵之雄浑生动,胜出同时代诸大师。理解黄宾虹且著文立说的前有傅雷,后有朱金楼。理解黄宾虹且付诸实践的,只有潘天寿。黄宾虹曰“变易人间阅桑海,不变民族性特殊”,潘天寿进而提出“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从教育体制上保存下中国美术的半壁江山。
黄宾虹身处激变时代,自幼打下国学功底,以革命党人遭缉难,居上海三十年,编杂志,积累了大量的金石书画。再伏居北京十年,潜心探赜发微。到48年南回杭州做华东分院教授时已86高龄,难任教席,故授业学生不多。学院负责与宾老联系的是彩墨画系主任朱金楼(后改任教务长),诸乐三教授及洪世清、王伯敏则常去请益。“湖上四老”(朱师辙、张宗祥、马一浮、徐映璞)等名流也偶有一面。
得老人亲炙者有林散之、李可染、赖少其、张仃、余任天、叶少珊及王伯敏、洪世清、周沧米等,林散之以古意胜,李可染以积墨开新,张仃以焦墨取气、赖少其以浓墨造势,洪世清以综汇金石书画创新画种,各开意境,私淑者有陈子庄、方济众、曾宓、朱豹卿、姜宝林等,何水法、吴冠南等以宾公笔法入花鸟,创出意境,姜宝林“黄学”底子本来深厚,因为花鸟走了青藤大写一路,所以画山水还在变法之中;至于崇拜黄氏风格的则更多了,最早的有安徽歙县叶观林(号瘦石)先生,以仿黄而发财;西安的崔振宽,似乎继承了方济众未竟之业,抛掉了原来很可爱的山水小品,专治“黄学”;北京的龙瑞先生,以国家画院院长的身份,以宾公笔法,首创巨幅,并解读研讨宾公画学,真乃发扬“黄学”之功臣。安徽、江西、四川、河北一大批画家,如崔如琢、邵观松、黄秋园等,均从宾公汲取养分,妙构创新。可是绝大多数画人都只能仿其外形,难得内美。
黄智程在工作室创作
古人评价弟子传承宗师,有“得其皮”“得其骨”“得其髓”之说,当今国画界中,真能得宾公神髓者,则是黄智程先生。
黄宾虹的画学理论有两个层面。从形而上层面来讲,他认为,中华民族的绘画发端于文明肇初,是中华文明之一大硕果。他的贡献是:1、学术分“君民”,绘画属于“民学”;2、审美有“内外”,书画重“内美”;3、属性有“中外”,绘画必须“不改民族性”。在内忧外乱的救亡时期,书画是复兴救国的特健药;在文治光华的盛世,书画更应该克绍箕裘,化古铸新,功夺造化。
从形而下层面讲,他集古人大成,归纳出“五笔七墨”,提倡古法,忌邪甜俗赖。师古人,尤贵师造化,从“遍遊山川”,到“山川我所有”,再到虚静致远,物我统一,无法而法的大成境界。
黄智程几十年来,与黄宾虹朝夕相对,从观摩、分析、研究黄宾虹作品点、线、面及构成这些元素的笔法、墨法、水法入手,进而感悟黄宾虹为什么如此作画的良苦用心和创作理念,从而真正的理解黄宾虹,不仅探得其笔墨三味,且悟到其气韵神情。黄智程深有体会地说:“黄宾虹独特的画风和丰富多彩的笔墨,蕴含着深刻的民族文化精神与自然内美的美学取向……作为黄宾虹的崇拜者,中国山水画的实践者,我真切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去潜心认识黄宾虹的艺术,这种认识不能仅停留在对其画法的模仿借鉴上,而更应该从他的创作中感悟绘画的真谛与魅力。”
这段话,是黄智程几十年学黄的心得。他也因此成了黄宾虹衣钵的奕代传人。其在继承和发展黄宾虹艺术理念和绘画技巧上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2015年6月5日《太行山写生》68cm*136cm作品在中国美术馆中国梦太行魂邀请展展出
2015年6月5日《永恒太行》(296cm*144cm)作品在中国美术馆中国梦太行魂邀请展展出
2015年6月黄智程应邀参加的由文化部、美协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中国抗战胜利70周年《中国梦.太行魂》邀请展时,组委希望他以黄宾虹的笔墨手法来画太行山的命题作品,并且要求他竖直画丈二的。要知道长期以来在中国美术界有一个争议,就是黄宾虹的绘画技法是否适合表现北方山水和巨幅创作。这次邀请展对黄智程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战。最终黄智程的作品《永恒太行》以竖丈二的震撼巨制给出了一个完美的答卷。作品气势恢宏,浑厚沉着,完美的黄氏笔墨表现出了北方山水中太行铁壁的壮丽雄强。黄智程也因此得到了中国美术介的肯定,确定了他在中国美术界的成就。
三、传播中国绘画艺术的践行者
黄智程不仅忠实传承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在全球多元化碰撞融合的今天,也义务地挑起了传播中国绘画艺术的重任。2010年至2016年间,他以自己在乌兹别克斯坦企业的有利条件,多次策划举办中国著名艺术家与乌兹别克斯坦著名艺术家的艺术交流等系列活动,使国外艺术家对中国传统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应。尤其在习主席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构想之后,黄智程为国家画院一带一路国际美术创作工程,作出了比较大的贡献。
2012年中乌艺术家在乌兹别克斯坦交流现场
2014年访问期间龙瑞与黄智程共同合作演示
2014年11月4日中乌双方在乌国首都塔什干签署合作意向书
2014年乌官方授予黄智程“文化、艺术友好使者”
2014年艺术家乌国古道写生
2015年国家画院在乌国古城撒马尔罕写生
2015年国家画院画家在乌国古城希瓦考察写生
2012年中方代表团成员、著名山水画家何家林和陈平同时说:“我很震惊一个中亚国家对中国文化的如此喜爱”。2014年11月份,以龙瑞为团长,何加林、王平、林容生、陈鹏等组成中国国家画院考察团前往乌兹别克斯坦进行考察交流,作了深入细致的交流,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中国国家画院与乌兹别克斯坦国家艺术科学院签署了合作意向书。2015年,黄智程又策划安排了国家画院院长杨晓阳为团长一行,就一带一路国际美术创作工程赴乌考察写生,在2014年签署合作意向书的基础上,经过更深入的交流和探讨,最终签署了正式的合作协议书,为两国美术界创作的最高层级机构的长期合作奠定了基础,为促进两国的文化艺术交流,增进两国的友谊和友好发展做出了贡献。为此乌方授予黄智程“中乌友好使者”称号。中乌两国的有关领导部门对此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肯定。
为进一步落实好习主席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构想,中国国家画院已专门设立了乌兹别克斯坦创作中心,黄智程被任命为主任。黄智程自觉充当文化大使的角色,于2016年1月,又在海上丝绸之路的重镇三亚,促成举办中乌两国艺术家恳谈会。会上两国艺术界领导签署了具体的合作协议,两国艺术家将定期举行考察写生、艺术交流展览等活动。
2016年中乌两国艺术家负责人合作交流
由于黄智程在艺术及中外文化交流上的贡献,多次获得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被中国侨联聘任为国际艺术促进理事会理事。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抗战胜利70周年大阅兵时,他还应邀登上天安门观礼台参加阅兵仪式。
2015年黄智程应邀在天安门观礼台参加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
虽然取得了这些成绩,可是在黄智程认为,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传承弘扬民族优秀艺术文化的路还很长。他认为,在绘画本身方面,要继续筑基,首先把路子搞正,再融汇今古,推陈出新;在传播中国画艺术方面,要继承宾公遗愿,引进西画的有用养分,让外国人看得懂,会欣赏中国画,让中国优秀传统艺术走进现代,走向世界。
黄智程简历
1958年生于杭州。现为中国国际书画研究会理事,中国侨联国际艺术促进会理事,中国国家画院乌兹别克斯坦创作中心主任,中国画研究院山水画创研部主任,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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