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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画家陈爱萍文稿:此时淡墨胜浓墨――读我的老师周思聪的画 时间:2015-7-5 14:33:31 点击次数:8114 |
………陈 爱 萍………
置身在新加坡文物馆二楼展厅的《周思聪画展》中,举目四望,淡墨如烟如雾,荷叶朦胧,满目清凉,和风习习,飘来抒情优雅的轻音乐,好一个《清净世界》。我已六年久违老师的原作,偶而看见杂志发表老师的荷花看不清笔触,以为老师手疾后使然,到今天看画展才重见老师的心境、情操、一如往昔,在艺术道路上的登攀,一峰高过一峰,此时淡墨胜浓墨,在荷花与浓雾中平平淡淡地创造更高艺术境界。
画展正中是大幅人物画《秋林负薪图》(350cm×88cm)表现五个既不是娇弱者,也不是女强人的彝族妇女,她们负重,弯腰而行,无愧无怨的表情,朴实清秀的容颜,眼球朝上,粗脖子吃力地伸着、挺看、扛着重物。那壮实的身躯、臀部、小手、小脚,使我想到1986年周老师和肖惠祥老师在中央美院画室里画人体速写时的夸张变形,当时肖惠祥老师的俏丽造型,周思聪老师把女人体夸张成“巴洛克式”的壮硕、如雕塑般的厚实。今日看来,如果不用这样的艺术语言,不夸张彞女的身体素质,如何表现她们的粗糙生活承受能力?如果没有深入体验生活,怎样概括那皮坎肩、百折裙、粗麻布衣?如何描写她们厚实、板硬的几何形的服装衣褶、质感?她们是平凡而伟大的中国女性,她们是周老师深刻理解后的中国女人!
除了人物速写小品,还有一些山水,风格统一,多是矾水喷染,淡墨皴擦留白而成,有一幅《云归山更深》表现出:万籁无声空寂无人,只有云轻移,山默立,一幅1平方尺的小品山水画,却给人一种峻岭深山的局部特写般的寂静,静得让人感到别有玄机。
这次展出的多为荷花系列,没有蜻蜓、翠鸟、鸳鸯等俗物,全是以淡墨塑造的荷叶荷花;不知是否老师这几年因病学了多套气功,入定求静时的幻影使然?我曾经知道齐白石“衰年变法”“惜墨如金”的故事,我也曾听说李可染他的山水画风文革中曾被批为“反传统的黑山水”,文革后李门画风反而成为中国最有权威的北方传统画派。
我今天看到的画是周思聪老师一反自己过去画风,以完全的新面貌出现:乍看到蔡斯民先生亲自摄影、编印的《周思聪水墨画集》清样时,我异常惊喜,向老师问这、问那,最叹为观止的是《墨花璀璨》那水墨游戏真是玩到了家,蔡先生拍摄老师作品、还拍摄水墨最精彩的局部效果、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一本画集:
《非雾又非烟》那水的晕迹,荷叶在宣纸上的淡淡层次,恰恰晕留出婀娜的白花,朦胧滋润,似不经意、却动人之极!
《绿雾》也是水冲花青、墨冲花青地把水迹淋漓、渗透豆浆、矾水喷点的天然碎边、即成天趣自然的荷叶边。几处淡墨隐蔽的荷叶处、半朵娇羞的花“犹抱琵琶半遮面”、可爱地地窥探着观众,营造出通幅画面青冷调子,与画题不谋而合。
《斜塘疏影》仅画一花一叶三二茎、冷调子淡墨、赭绿、却皴擦、晕渍得有墨有色有空间。
我最喜爱的是《梦迴池圹外》:二支干藕,一仰头望月,一低头沉思,一团枯叶低垂,茎干倒影成几何硬线,通幅淡墨烘染出朦胧月影,白色的生宣纸表现:月夜皎洁空旷,不辨是天?是水?却引人无限诗意,遐想万千!
整个画展大多是专题泼墨荷花,却不单调,不光是水墨技巧:淡墨里的黑、白、灰、点、线、面、交织着、荷叶轻歌曼舞,荷圹光影辉映,而且莲、藕、花、叶都通灵、有情。周老师赋予它们的题目更令人拍案叫绝:《絮语》、《往事如烟》、《听雷》、《一花一世界》、《烟霞为伴》、《夏梦》、《依旧说梦中》、《晚妆残》、《自在水云乡》……画龙点睛,那花、那叶、那藕……都活了:如娇卧私语的少女,恬淡、纯情;如无真顽皮、受惊的孩童,令人既怜又爱……人们在看画展时,无不惊叹那水墨淋漓酣畅、靜谧的美景与清净世界,又为那点题的生动贴切、诗情画意而欣喜,周老师对画面的构图、格调、情趣、气氛,毫不曹杂:为了画面意境需要,她只题思聪,仅在适当地方盖个姓章、所有画题都是写在卡片上,放在镜框外。
1979年,我跟着周老师,卢老师等七位位画家去黄山写生,途往南京,亚明先生介绍我们参观南京博物院一级藏品,其中一幅无名氏画的一朵宋代工笔牡丹,其特写的大荷花构图白润柔净细腻、曾令大家赞叹不已;而今天,周思聪老师的荷花更令人震撼,开一代新画风。老师早已名满天下,却永远在谦虚求进,永不满足地探索,甚至病中,仍在找寻自己的艺术出路,她搞水墨人物变形,因题材而变,因真情实感而变,从《矿工图》组画以来,她都不仅仅是单纯地搞人物变形,她总是理智地在思考表现中国人物画的新路;她这一系列的荷花也为中国花乌画找到一条试验水墨三维空间、创新之路!
我知道老师最喜爱的宋词:“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销得人憔悴”。如今,周思聪老师已经达到了“众里寻他千百度,霍回首,那人却在灯火谰珊处”的境界了!在中国画的水墨领域里革新了中国人物画、乃至花卉画,她开辟了中国水墨画新航道,并将独领风骚几百年乃至更久更远!
我衷心祝愿我的老师周思聪身体早日康复、“明朝无数好花开”!
1993年陈爱萍写於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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