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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斋随笔(二) 时间:2013-8-27 10:25:31 点击次数:2720 |
石 缶
岁月若逝水,时常觉得自己愈来愈加无知,像个白痴。世界之大令人望而生畏,俯仰自然万物之奇妙皆令人无可奈何。无法想象知不到之事物浩瀚几多,然于可探究之范畴之中,事物细节之繁杂程度无不令人瞠目,视而不见之本身且大有文章可做,这其中之奥妙是大学问!
灵感来得快,同样消失得也很快。艺术价值本身在于趋向永恒,留得住、站得久,历史说了算,唯有时间长生不老!
人生十分短暂,真诚于自性是每一位活着的人所从事行为活动的底线,只要怀着真诚的平常心去面对自然万象,且通过真诚所渗透到事物之中的主体一旦呈现,有感情的同类肯定会被打动的。懂得了对于自性的真诚,便自然明晓人性之崇高。大象无形,宠辱不惊,平淡布衣,此生足矣。
创作本身,是对人性认知程度的自然寄托,同人类自然属性一样,饥餐睏眠,以人性之高度展现对自然之感受为至上,行无言之道乃为大道。因为人性与自然万象并不需要任何解释。
历史,纵横古今,贯穿未来,莫过如是,自然之道矣。众生云云,亦或风起云涌之鳌头,或为白水一潭之沉沙、荣华福禄、坎坷贫贱,妄念所致而已,唯平淡人生乃为至真。新世纪第一日曾与张道兴先生促膝,“人生像一捆柴,前半生稀里糊涂烧了,后半生要仔细烧。”先生之言,平淡见真,认知自性者寡也。古有“人之将死其言亦善”之训言,然则处于此种境地者,晚得比较到家!
“施恩莫念,受恩莫忘,滴水之恩,报以涌泉”乃中华传统人际关系中的对待模式,这种高让之胸襟结晶于真善美之道义,一心向善,万众敬慕。单凭性情自私无羁而为,且与禽兽无所别。孔子称举逸民,万民归心。古之所称“高士”者,实为“高让之士”,“高让”是一种透过胸襟的心性境地,“让”的本身且不仅仅是一种礼让,而是大度宽容的胸襟,是人类和谐的基础。人类具有理性思维至今,是由低级不断趋向高级的挺进过程,充分展示出万世先祖们历尽沧桑而切身总结的智慧财富。作为人类的我们,理应为有别于他类动物的美称而自尊、自洁、自慰!以善待自己之心而善待他人又有何不妥呢?!
文化传统与传统文化完全就是两个天地。传统文化非常真实、具体、实在;而文化传统则是在承接、扬弃、变革传统文化过程中,人们对传统文化的高度提炼和总结,看不见、摸不着,可以感受,是经验、是规律,是形而上的。传统文化是文化传统的载体,文化传统是传统文化的联系纽带;文化传统来源于传统文化,且凌驾于传统文化之上,能使传统文化瘦身,鞭挞后来文化更高级的延续。
唯有高级、高级且高级之作品方有可能列为历史经典。作品之高级绝非偶然可得,抚今忆昔,络绎于途者众,沉鱼落雁,折戟沉沙,历史无言。高度是大学问,刻舟求剑则不达。
艺术造诣之高下更重要在于心志的磨砺程度,习艺之精髓在于习心,要做到身心平静若水,心静思远则志达千里,剪枝蔓,立心骨,平淡自然。
平常之中,一般人总以为我很闲适。然而,我皆不以为然,因为心里明白自己没有闲暇。推心置腹而言,沉思应该不算偷懒吧?时常觉得自己应尽的义务的确不少,归根结底忙些什么还真有点表不白。
庄子有“非想,非非想”之妙语。不想,并非没有思想,这是一种境界。无为而为之,造化所至。
每一位活着的人都有着比较一致的生存底线,即关爱生命。如何选择更有价值的事物作为生存的辅助,是有关研究人类心里满足学问的基本因素,随着人类对客观事物认识水平的提高,围绕着天、地、人的有关哲学便芸芸而生。
脱尽渲染旧习气,删除群颜见天真。
读书切忌呆板,让别人牵着鼻子走是最难为情的。既要明了作者的意图,又要有自己的思想、见解,往往透过字里行间可能有柳暗花明的意外联想和收获。境界的提高,取决于自我平时善于对经验、学识的积累。
先人们传下这样一句话:“大隐于闹市,小隐于山林。”这些现象主要来源于有关古代所谓的高士、逸士、隐士们的典故和传说而已。将躯体隐退于山野茅屋、繁杂闹区,以利于修心养性为目的。实不知将自身隐退于心灵深处则更有利于更新自我。由于自我认知出了问题,于是便将矛头瞄准了自我之外的事物。总之,还是境界问题!
过去的已经成为历史,慢慢会变得混沌模糊;未来的不可知是无限度的,有再高明的想象力也将说不清、道不明。今天的能看得见、摸得着的,那是因为有分别心所造成的。昨天的赞美,今天会觉得空洞,明天会觉得更加多变或贫乏。欲望的满足是心态变化的催化剂,在自然规律面前,欲望便显得格外有些自私和狭隘。
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理由以为自身仿佛能活一千年那样放纵生活,数不清的古训很有必要提早汲取,如果明了生命的真正意义,减少非道理的邪念,去掉只为满足欲望的低级行为,那么“人之将死,其言亦善”的训言便荡然九霄。
中国工笔画的灵魂在于透过形象而传情达意,其本质是形而上的。深远的意境就是画道,是哲学;其深远的高级表现程度绝然离不开高超的技术、技巧和学识修养,单纯追求技术、技巧的表现能力,只不过是工笔画学科其中的初级阶段而已,然于形而上面前便显得很苍白。失去灵魂的僵尸再美,那只能是人们善于联想的结果,只有灵魂才是一切事物生存、传承的命脉。清、净是高品位的标志,清能见底,底中见物,有生活,有情节;静能观心,心高则意趣深远。
认识问题不应以自我之现状而较之于他人。相反,则应以他人之长而较之于真性自我,这有可能使自己走向高处。
只有满怀真、善、美的心境,方能显现出真、善、美的行为。真、善、美究竟有何妙处呢?还是知道得早一点为妙!
从艺以德为先,做人以道为能,以应天地父母之道义而不韪。
静心的程度取决于体能的承受限度,当体能支撑到承受限度,下意识地更换行为方式是人体的本能反映。儒、道、释皆有静修体能的方式方法。诸如体罚肌肤、劳其筋骨、卧薪尝胆、面壁打坐、太极武术等,皆为强化体能、磨炼意志之典范。
兴奋只不过是某种行为对于心理状态暂时满足的愉悦闪现,反之则是烦恼;总之,来去同样都较快,惟平静尤为持久。当狩猎者在获取猎物所表现出的快意之时,是否能够领悟到猎物挣扎的苦衷呢?
一个艺术细节的亮点有可能来源于上百个生活细节的结晶,所有的艺术动机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且服务于生活。总而言之,生活是艺术之母,艺术生命之根本永远离不开生活土壤。
尽管墨的外观样式缭乱繁多,但它总是以黑的本质而存在。对于它的心绪而言,只有真正了解其骨子眼的人方可明了。墨,从来没脾气、没架子,谁都伺候,从没有怨言。尽管工作节奏再杂、再乱,它总是默默地、毫无疏漏地记录着笔的轨迹和人的心绪。无论与人、笔、纸张或者是水,相处得都非常和谐。墨,的确挺黑的,但它既忠诚又善良,真的很了不起。与墨相知、相伴,终生无憾!
语言的作用就是交流,任何一句语言都具有其目的性。倾听于别人言论者,尽可能钻进言论者的心灵为上。
只要将每一个行为当作最终一个行为对待,这个行为将成为最有价值观念的行为。
写生是绘画素材的主要来源渠道,绘画的能力与写生能力有着密切关联,写生并不是照抄自然物象,更主要的是锻炼观察生活细节的能力,观察不仔细则无法清晰交代于笔端,其中,取舍、布局、夸张以及移花接木等手法应用的能力并非一日之功,况且有关胸有成竹的层次亦千差万别。
作品的艺术价值与市场价值并不成正比,有人喜欢茄子的颜色,却并不喜欢茄子的味道,且古时早有叶公好龙之说。倘若只身市海,溅得泥浆四起,遍体囹圄而难以自拔。
庄周梦蝶与释迦摩尼菩提树下之彻悟皆为同理,所谓庄周之物化与释迦摩尼之无分别心本来无别,况且人与蝴蝶有何而别呢?
中国画的空灵,是透过高级的笔墨结构所塑造的形体来呈现的,笔墨质量的真诚度完全取决于心性。然而,真诚也是有层次的。简练往往难于繁杂,墨色之外的任何色彩语言都显得额外假象和多余,只有超乎物象之外的高级真诚才是中国画的精神所在。精彩的语言之中是没有废字的!更高级的境界是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张驰有度,相得益彰,味道自在其中。
美与丑的本源来自于生命,审美是生命赋予生存本能的需要,美与丑只不过是相对而言。因此,绘画的最终目的同样是为生命服务的,所揭示的问题本质仍然离不开生命的核心。因为人生最基本的出发点是安身立命,欲望驱使审美观念不断更新交替,所以关于美与丑的问题便无休止地遥相辉映!
天安门城楼很壮观,历史上曾经拥有过它的人在故去之时没办法将它带去而留下了它。现如今,没有人惦记有关它的产权问题,因为它已经矗立于整个民族的灵魂之中。然而,我们能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以后又能留下什么呢?
一个没有切身经历风浪摔打的人是没资格谈风浪的,除非遐想,要不言也就是胡说八道。
作品应以立意为先,写生是画材最直接的来源之一,组织画面的能力靠个人的经验积累和修养,画面元素之间的关系要苦心经营。既要从整体上去把握画面的局部,也要调整细节与细节之间的主次、虚实关系,尽量使画面充满人对自然的真情实感,在物象的把握和处理上,要以入木三分、洞察秋毫的眼力对物象的微妙变化规律进行认知和把握。注重写生,能够有效提升洞察能力和掌控水准。
“心”本清净无常,虚空无限,无所分别,道之本源。
历史上有许多大才,在不是大才的时候历经了许多生死磨砺,正是因为不卑不亢地生存,然后才成就了非常大的才。
所谓“美”与“丑”的东西每天都会翻过去的,剩下的也只有一颗平常的心。
其实“美”与“丑”在一起的时候是非常和谐的一体,当第三者将二者加以区分的时候,孤立的双方便开始对立起来。那么,第三者究竟是有为还是无为呢?!
中国画绘画的过程,是一个解决问题的过程。修养是造化的基础,解决问题的深与广、质与量的能力就是修养与造化的答卷。
宠辱不惊,是清净境界的一个层次。好高鹜远,是对受宠的梦想;卑躬屈膝,是对受宠的乞求;受宠若惊,是对受宠的开端;趾高气昂,是对受宠的陶醉;得意忘形,是对受宠的贪婪;垂头丧气,是对受宠的失落;欺世盗名,是对受宠的诈骗;心灰意冷,是对受宠的绝望。宠中有辱,辱中有宠,当体验完全被消化而升华为理性之时,清净境界就在眼前。
中国文化传统的基本格局和走向是以儒、道、释三宗为骨架而展开的,“曲弥高,和弥寡”。道,揭示自然规律,主张无为,行不言之教;道的思想派生了儒,儒的中庸思想比较贴切现实,因而受众较广;释的介入,大量借助道、儒的表述方法,以参悟启迪人的智慧,慈悲为怀、心心相印。如此三足鼎立,形成了中国特有的民族文化和审美的游戏规则,这就是中华民族世代繁衍、生生不息的生存轴心。
文之极也,是中国画生存的命脉。
审美是人类对于生存论的认知态度。由于人类对于个体现实生命的狭隘性、有限性的理想和超越,对生命逍遥自由的向往与追求,对生命价值的终极关怀而由衷良苦。因此,生存习惯便无形地成为多数个体生命审美取向的铺垫。回归真心无碍、妄心无存的生命本真状态,这种虚寂空无的生命状态便是“仙”、“佛”之正果境界。
见过成堆的蚂蚁搬家,尽管纷纷忙碌,但非常有秩序。由于观者无法参与到蚂蚁如此行为的行列之中的缘故,便对于蚂蚁的任何行为都表现出无比的慷慨和宽容,似乎神仙洞察人间秋毫。其实,人间蚂蚁、蚂蚁人间,何别之有?!
诺大之人间,诺小之人生。任凭形骸而放浪,弹指一挥,山河依旧。
高以下为基,贵以贱为本,荣以辱为鉴,雅以俗为常。有对应就有分别,分别的开端是欲望,欲望便是人生最可悲的陷阱。低调做人是高人之平常所为。
关于中国画在“松”与“散”的官司最好不要打,境界的高与下对“松”与“散”的认知和界定有着明显差别。散散松松、松松散散且紧密相连、相辅相成,大有文章于其中,“松、散”的表现程度流露出造化程度。
“形而上”是人类相对于现实生命的认识思辨,并不是背离现实生命对理想空间的遐想。然而,现实生命困境的解脱和自由,需要将个体生命自由与现实秩序得以有机结合。离开了生命,就没有“形而上”。
真正的“持之以恒”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短暂的现象而已。因为其本身并不符合阴阳之道的转换规律,只能理解为积极向上、锲而不舍的代名词而已,有“忽悠”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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