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夫
学功精于书画,乃先攻于文学。艺术诸类一脉相承,亦即脉脉相承。文学乃诸类艺术之根基,根基不奠,如风中之絮,水上之萍。时下常见书家录名句名诗或张冠李戴、或谬误蹊跷,此绝非笔误疏忽,实为学识浅陋所至,令方家上哂笑。余观中央电视台青年歌手大奖赛之文化考核,歌手不知孔明鲁迅何朝人士,不知明清孰先孰后,不知拿破仑与华盛顿之属何国,笑话百出却笑不出来。如此轻浮浅薄之人竟登大雅之堂,且自命不凡,并有同样轻浮浅薄之粉丝舍命追捧,实我中华民族之悲哀,现实教育之悲哀,五千年博大精深传统文化之悲哀。
与学功初识相交,未增彰显其才华之书画,却以小说《风雪大荒原》相馈。此鸿篇巨制亦曾改编为长篇电视连续剧,并有文学大师李准先生作序,令人惊诧不已。后每与学功相聚,亦多以文学诗词切入话题,且滔滔不绝,常有惊世骇俗之高论。偶叙身历,始知其幼年因父辈命运多舛,回祖籍白洋淀读书求学,与伯祖父朝夕相处,受其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伯祖父教其唐诗宋词、诸子百家,又督其练字习画,且授百味人生之真谛,夯实幼学之根基,遂使受益终生。
及至中学,学功方回通州就读。通州乃京杭大运河漕运码头,融南北文化之精华,聚名贤巨擘之文脉,积天道人心之底蕴。学功在此文昌胜地,如鱼得水,如饥似渴,游刃而有余。经父亲举荐,拜欧阳中石先生为师。在大师家中,学功有幸读社会之大书,目睹书界、画界、戏剧界、文学界众多高山仰止之名流。与高者相聚,不以学一艺一技为本,则以其人品志向胸襟为师。赏其品味,感其气象,观其神采,悟其心性,得其境界。遂令自身登高望远,取法乎上。学功曾戏曰,入欧阳之门,却授之以画,花鸟之功,梅兰竹菊是也。拜苦禅帐前,又多习书。大师之博学多艺,可窥一斑;艺术之融会贯通,可见全豹。、
观学功翰墨之作,筋骨硬健,任情恣意,如大风吹面,胸襟畅快。观学功丹青之作,亦有豁然入目之感。足墨足色,大疏大密。大奇大险,大气象大风范。追根寻源,得益于大家真传面授。少时学艺,曾受教于李苦禅大师;南京艺术学院进修之时,又聆听刘海粟大师授课;百尺竿头之际,又拜入姚有多大师门下;市场营造,更得韩美林先生扶持相助。
师出有门,学养有道。有门有道为学者幸事,道行如何则看自家功夫。工画者应善书,善书者应习诗,习诗者应通文。功夫在诗外,亦在书画之外。心源为炉,笔端为炭。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学识,斯有第一等真诗,亦斯有第一等书画。学功正身体力行之,余则心向往之。
二零一零年一月十日于桑梓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