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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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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沙----艺术大漠中的探索者 时间:2007-6-21 11:03:38 点击次数:6319 |
提起戈沙,我总会联想五十年前的往事--- 刚刚成立的中央美术学院礼堂中的一次难忘的演出,美干班(美院第一届进修班性质的两年制短训班)同学在文艺晚会上演出了一个别致新颖的艺术造型节目。用化装的形体与音乐伴奏。重现列宾《伙尔加纤夫》的画面,桑介吾扮演口含烟斗的老汉。米瑛扮演大胡子,尹国良……一‘个个列宾笔下的人物造型,出现在舞台上的画面中,而最前面那英俊的小伙子,相貌、形体、姿态、服饰、化装,活灵活现,简直就是画面主人公,这个人物就是俄罗斯族同学戈沙。于是那个拉着纤绳,眼望前方的戈沙的形像,那伏尔加船夫曲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的深沉歌声长久地留在我的脑海里。
从此,戈沙和我们美干班的35名同学一起,作为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美术工作者,五十多年来,真正是作为一个个脚踏实地的纤夫,拉着中华艺术之舟,在艺术的长河中奋力前行。
在美干班时。俄文老师班达林克给我们每人取了一个俄文名字,戈沙的俄文名字本叫r 0 wA。1951年毕业后来到大西北,走遍了丝绸古路、戈壁沙滩,热爱生活热爱艺术的他,决心一生与眷恋的戈壁沙漠结合在一起,于是改原中文名字孙庆林为戈沙。正是俄文名字的音译。
后来,命运的安排,他来到了东北边陲,白山黑水,雪原白桦。也曾占据了他的心,他把一片爱心都献给了东北大地。可是,由于他欧洲人的面容,命运之神又把他推到了演艺圈,扮演各色“洋人”。(几年中戈沙扮演了三十多个角色)于是这偶然的业余演员机遇使他有条件到许多许多外景地,特别是有机会又一次来到大西北-那第一个艺术恋人的怀抱。旧的记忆,新的感受,一起涌上心头,大大地激发起他的艺术激情。他说:“在风啸沙鸣中,我伴随驼
铃声邀游了丝绸古道旁的古城废墟;在大漠里,我看到了海市蜃楼的美景:在火焰山下,我体验到火州的热浪;在博斯腾湖畔,我感受到了风暴的可怕;在塔克拉玛干的篝火旁,我听到了古老的歌;在克孜尔的石窟里,我看到了中华文明的文化胜迹。”
像当年的伏尔加纤夫一样,戈沙在艺术的大漠中深情默默,奋力前行,生活给了戈沙最丰富的灵感与激情。生活给戈沙最大的表现与创造的欲望,于是版画、油画的作品一幅幅、一件件自然地喷涌而出,雪山、大漠、傲松、岳桦、胡杨、驼队,成为戈沙最常见的题材,成为他理想美的化身,也正是画家自身心灵最钟情的依托地,戈沙的心与他们融为一体了。
戈沙的艺术,常能给人带来美的享受,带来诗的意境。而我觉得其中最成功感人的是那些给人带来崇高美的启迪的作品。
在戈沙刀锋笔下,山河的壮丽之美.驼队的奋进搏击,胡杨红柳的生命抗争,都传达出一种崇高美的意韵.。“苦难是一所最好的大学”,戈沙对高尔基的话极有感触。金色的童年在凄苦中度过,激情的青年时代又饱尝政治风暴的艰涩,岁月熬人催人,也磨炼人的意志。锤炼人的思维。年龄的增长老化并没有泼灭生命的活力,反而使画家体验了人生。更加成熟深沉,审美的层次更升华。
或许,在理沦上并非十分自觉,但创作实践中戈沙的艺术审美理想已经走向了壮美与崇高的范畴,艺术已经向更深的精神层次追求,而艺术语言也自然地倾向更加概括、夸张,风格更趋沉雄大度。
戈沙说:“当我看到焦渴的胡杨在苍穹下挺拔在沙丘上,在沙暴中坚定不移,我想到人们赞美它在风暴中一千年不死,死了一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烂是有道理的•我画胡杨时想到的是人的品格。有的人不等风吹自己就倒了。可有的人死了几千年,人们还在纪念他,想着他,这就是品格的力量。我从这里寻找到了心中的图画。”
从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画家正是从生活中,从大自然中汲取了精神的品格启示与营养,又用自己的感受、自己的语言技法去创造人化的自然。抒发自己升华后的胸臆。
《胡杨魂》之一,《深秋》等以扭曲不屈的树干,红色火焰一样升腾的茂叶充分传达出顽强的生命意志,不但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而且沁人心腑,可以给人以更深刻的精神内涵和崇高美的享受。画家画的是树木,表现的是人,画的是形体姿态,表现的是人的精神与品格。
《古烽火台》用最简练的笔法,用强烈的形体,明暗的对比,表现了深沉的历史沧桑感。歌颂了雄伟壮阔的河山。
《黄河之水天上来》以水天一色几乎占满画面的大篇幅,显示黄河―大自然的宏大气势;用剪影式的重色调组成驼队,突破横向的地平线,形成鲜明的对比,显示人在大自然中艰辛奋进的自强不息,构思深刻,构图新颖。
《岳桦的品格》表现生长于长白山雪线附近的一种白桦树。由于严寒强风。生长条件恶劣,树木形成扭曲挣扎的形状,人们能够从中得到一种壮美的艺术感悟。戈沙以粗犷老到的笔法,以粗细、大小、疏密、黑白、冷暖的对比,以自由豪放的心情,极好地表现了岳桦的品格,表现了戈沙的“心里的图画”。
戈沙多年来以版画著称,其实,早年戈沙就有很不错的油画根底,作于1955年的《青年时代自画像》已经可以看出其功力之深度,而近年来的油画创作实践,说明他虽然长年在版画语言领域里奔波,却仍然“乡音来改”,近年重操画笔,回归画布,油画语言仍然运用自如,《心语》《微微的夏河风》等画更可看出其油画功力的全面修养。
勤勤恳恳求索五十多年,戈沙是中华艺术之舟的纤夫。戈沙不愧为艺术大漠上驼队中忠诚优秀的一员。
(此文发表在2001年《中国油画》第4期 闻立鹏我国著名油画家、美术评论家,原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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